巧儿十八岁这年，媒人帮她介绍一个对象。说这个对象是个当兵的，还在北京当兵呢。以前的姑娘对兵哥哥可崇拜了，因为兵哥哥就算是转业了，不是转到机关单位坐办公室当干部，就是转到城市工厂当工人。
一句话就是不会再回农村来了，不管是坐办公室，还是当工人，那都是吃皇粮拿铁饭碗的人呐。更何况这个男子还在首都北京当兵，那就更是前途不一般不可限量了。所以在男子回来探亲的时候，两人镇上见一面巧儿就满口答应了。
在允许给结婚的时候，巧儿就和这个叫大牛的男子去办理了结婚登记。巧儿满以为这下跟着大牛以后会有福来享了，谁知大牛复员了。既没有去机关单位做干部，也没进城里当工人，而是回农村当农民参加集体劳动做社员了。
其实回来当农民做社员也没什么，可这个大牛笨死都没那么笨了。正经事不会做，废事倒是很会做而且很认真。回来生产队出集体工男人的活，如用牛犁田耙田磙田大牛不会。做女人的工如扯秧插秧锄地大牛也不行，所以做工时男人不愿意要他在一起，女人也讨嫌他碍事。
男人女人都不要大牛捞在一起做工，他只能和老人以及半大的孩子在一起做工了，拿半劳力的工分。可是做起无用的废事来，大牛特别在行。每餐煮好饭在吃饭之前，大牛都要用一个竹皮箪把饭锅中心的饭，舀出来装于竹皮箪里，只准吃锅头边的饭。
说什么锅头中间的饭留得不容易馊，锅头边的饭留不得容易馊，先吃锅头边的饭，后吃锅头中间的饭。巧儿气得大声说：你个大笨牛，吃不了这么多的饭，谁叫你煮那么多的米饭的？下大雨生产队不出集体工，别的男人去串门与人谈感情。
大牛则在家把自留田挖回来的芋头，按大小分等级选好，手榴弹一样排列在地板上，并标明先吃哪的，后吃哪的。巧儿气的不行把全部芋头都弄乱，巧儿弄乱了，大牛也不生气，下个落雨天不出集体工了他重新来。
巧儿气的指着大牛的鼻子大骂道：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啊，男人不是男人，女人不是女人。正事不会做，做废事就能干。还说去过北京呢，依我看是牛，到北京回来还是一条牛！
